由于现在是农忙时节,办完事后,这位表弟很快就匆匆离开。站在公安局门口,岳仁晖也是长舒一口气,询问一旁的林多:“对了,多多,你原来读书读到哪儿了?”
“初二差不多读完了。”林多离家出走是在初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试之后,算来初二的课程也确实差不多结束了。
“现在都8月了,下个月就是开学季,你直接转入初三能行吗?跟得上吗?”
“跟得上!我原来成绩很好的!”林多对自己的学习还是颇有自信。
岳仁晖笑着摸摸他的头:“就知道我女儿肯定特聪明,不像我个大老粗。行,我明天去联系下学校,看看你这情况具体怎么办。”
岳仁晖对于林多的事情一直特别上心,两天后就在晚饭时宣布结论:“现在全市的政策都是初中就近入学,所以女儿这情况只能去南边那个顾塘中学读书。我问过那边老师,说是插班生得参加一个统一的入学考试,时间是开学前一周,8月24号,算来还剩差不多两周。老婆,趁书店还没关门,你待会儿陪着多多去买点复习书吧,好好准备一下。”
饭后,吴碧娟拉着林多的小手一起来到街上。虽然已是夜晚,但街上还是非常热闹,不少大排档里都坐满客人。而且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,许多汉子干脆赤膊吃肉喝酒,有些醉醺醺的还会对路过的林多吹起口哨。
“呸,这些臭流氓!”吴碧娟小唾一口。“多多你别害怕,这里治安很好。可要是在僻静处遇见这样的醉汉,你一定要躲远点,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女孩可要处处警惕。”
听着养母发自内心的关怀,林多的心里甜甜的,乖巧的点点头。
这时,吴碧娟又想到了一个问题:“多多,为什么这段时间没见过用过卫生巾呀?”
“卫生巾?”这个词让林多又想起了自己真实性别,不由得黯然的垂下头。
吴碧娟却只当是小女孩害羞:“是还没来过初潮吗?以你这个年纪确实比较罕见,不过也不是没有。不过你身边最好备上一些,万一突然来了怎么办?呐,正好路过超市,我进去买点日用品,顺道跟你普及一下女生的常识。”
就这样,在卫生巾的货架前,吴碧娟絮絮叨叨的讲了好多,比如种类、流量之类的。林多只是乖乖听着,不知说些什么好。最后吴碧娟替他拿主意买了两包轻薄型的,叮嘱他以后出门记得带上一片,以防万一。
最后,二人终于来到了一家考试书店。店长了解情况后,先问询林多:“你原来在哪个省读书?省份不一样,教材也不同,考试重点更是有差异。”
“我……我来自怀德省。”
这里林多说了谎,其实他老家是在开化省,只不过开化省和怀德省相邻,用的教材和上课内容基本一样。
“怀德省……”店长皱了皱眉:“那边离我们这儿有点远,我对那里的教材内容不熟悉。小妹妹,你慢慢给我讲讲你的各门课程学到了哪里?”
最终,吴碧娟买下了店长推荐的十余本参考书。林多看着两张红钞票就这么用掉,不由得有点心疼的拉了拉养母的衣袖:“妈,这些参考书好贵!”
吴碧娟爱怜的摸了摸林多的小脑袋:“所以你才更要努力读书,不让这笔钱白花呀!这两周店里也不用你忙了,专心复习吧!”
林多却固执的摇摇头:“店里那么多事情,不能只让父母操劳,我也得分担!我会在店里一边工作一边看书的!”
吴碧娟本想再劝,可是迎上林多坚定的目光,只好放弃:“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,比同龄小孩儿成熟太多。这样吧,每天上午和下午的客流高峰期你出来帮下忙,其他时间就回楼上看书,也算是劳逸结合,就这么办吧!”
回到家后,林多先洗个澡,换上前两周吴碧娟陪着他买的粉红色可爱睡衣,然后来到卧室里打开台灯开始认真看书。虽然不同省份教材不同,但初中毕竟是通识教育阶段,内容其实都是大同小异,主要是章节顺序不同而已。林多本来就成绩不错,底子好,所以很快就能适应新的教材,一直做题做到12点困得不行,这才熄灯睡觉。
就这样,林多每天大约会在店里工作5个小时,其余时间基本上都在看书。由于种种原因造就的宅性,林多不像那些同龄男生一样喜欢四处乱窜。
8月24号这天上午,养母亲自送林多来到顾塘中学,一起在门口等待的还有一群同龄的小孩和其家长,一些熟悉的家长之间还会互相交流些关于学校的情报。
大约接近10点钟时,一个戴着眼睛的男老师走过来:“都是来插班考的吧?学生们随我进来,家长外面等着就行。考试是综合卷,大约两个小时。嗯,我先点个名,叫到的进来。”
此次插班考的参加者大约十来个人,其中男女比例差不多一半一半。或许由于紧张的缘故,加上老师在前头领路,这些小孩也没怎么互相说话,默默的来到某教室里。监考老师看了看手表,说道:“考试在10点钟准时开始,12点准时收卷,严禁作弊,一有发现立刻请出教室。对了,考试中途禁止离席,现在还剩大概7分钟开始,你们可以先上个厕所。”
大概是紧张的缘故,林多也有了点尿意,随着部分人流一起来到厕所那里,刚要进去,却被一个手拉住,身后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:“这里是男厕,女厕在里面一点。”
自离家出走以来,林多还没有过上公共厕所的经历,不管是旅馆还是水果店自然都是私厕,第一次上公厕差点闹个大笑话。他连忙转身道谢:“谢谢你!”
女孩的个子也不高,脸上有点雀斑,笑起来却很可爱:“不客气啦,我看你是太紧张吧?没关系的,只要好好复习,肯定能通过!”
说话间,两人一起进入女厕。让林多舒心的是,顾塘中学的女厕是那种隔间马桶式,这大大降低了自己暴露的可能。
解手之后,女孩主动的找到林多继续聊天:“对了,我叫顾雪萱,下雪的雪,萱草的萱。你呢?”
“我叫林多。双木林,多少的多。”
顾雪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:“好吧,林多同学,预祝我们都能通过!”
“嗯!一起加油!”
两小时的考试时间很快就过去,监考老师准时的收上卷子,补充一下:“考试结果会明天电话通知你们的家长。好了,现在排好队,跟着我一起去大门。”
由于考试结束的缘故,这些学生间开始彼此闲聊,叽叽喳喳的热闹很多。顾雪萱也不例外,主动的和林多走在一排,对了下一些题目的答案,看来两人考的似乎都不差。
突然,顾雪萱凑到了林多耳边,轻声说道:“喂,你发现没有,右边那个高个子的男生一直在盯着你耶?”
“盯着我?”林多诧异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:“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?”
“噗,你还真是呆萌呀!当然是看你漂亮喽!”说着,顾雪萱还略微嫉妒的揉了揉林多的小脸:“为什么你的皮肤这么好呀,真羡慕你!”
这时候,监考老师已经把学生带到了门口,各个家长领着孩子散去,顾雪萱临走前还不忘向着林多挥手告别。
“多多,考的怎么样呀?”吴碧娟已经差不多把林多视为己出,自然对他的事情特别上心。
“放心吧,妈,题目挺简单的,应该没问题!”
“呵呵,就知道咱家女儿最聪明!”
两天后,不出所料,岳仁晖接到了学校方面的电话,立刻喜洋洋的宣布:“咱家女儿果然厉害!听老师说这次插班考共12人,多多的分数排第二呢!”
林多也是喜不自胜:“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学呀?”
“快了,开学前一天我会陪你去学校报到,大概就是学费书本之类的事情。”
按说能继续上学一直是林多的心愿,但他又有点小伤感:“可是这样一来我就不能帮助你们照看店铺了。”
这次是吴碧娟笑盈盈的摸了摸他的头:“知道闺女懂事孝心,但你要知道,读书才是出路,难道你想一辈子当个水果店店员吗?就算你生的漂亮,但没有文化,又能嫁到什么样的好人家?所以你入学后一定要用功读书,先考上个好高中,然后是名牌大学,爸妈永远都是你的坚强后盾!”
“妈!”林多再也控制不住情绪,一把投到吴碧娟的怀里,幸福的眼泪不住留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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